垂尾尾 作品

怪物

    

上被殺?太太的漫畫什麼時候更新?基地的布魯茶自己還能買得到嗎?暈暈沉沉的半睡半醒著,x逐漸忘記了時間過去了多久,隻覺得周遭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冷,抬眼望向狹小的石縫,外頭已然暮色合圍,一切儘數攏在寧靜沉鬱的灰色中。好累,好想睡覺。乾脆睡死了好了。x的眼皮愈發沉重,脖頸一沉,便要歪著頭昏睡過去。觸手又猛的從黑暗中探出一角,仔細攏住x的腰肢,這次它像是控製好了力道,既不會讓x覺得疼痛,又能恰好晃醒x。x懵...-

x隻身潛入了濃鬱的墨色中。

他隻攜帶了一把從黑市上購買的刀刃和應急醫療包,後者被他胡亂拴在了腰間,作戰服鼓脹出一塊突兀的小包,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。

今兒個的運氣好,x纔剛剛朝著森林深處走了一段路程,周遭灰黑色的霧靄在恒星的光芒下漸漸沉澱下來,露出□□的紅色土壤。

夜森中鮮少有小型的布魯斯出冇,卻偶爾會有A級以上的怪物潛伏。但x此行的目的不是a級怪,也不是易於獵殺的布魯斯,而是夜森裡獨有的一種小型療愈型植物的莖部組織。

這種名為夜色花的植物喜陰,通常攀附著嶙峋的崖壁生長,其下往往會有深潭,夜色花便是依靠著譚中氤氳的水汽過活。

若是隻有險峻的地勢阻礙便也倒還好,最為令人惱火的是深潭之下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往往會吸引些a級怪,若是失手跌落,一不小心便會成了怪物的口糧。

x一麵循著紅藤伸展的方向走去,一麵在心裡覆盤自己的計劃。他早便打算好了,若是冇遇到A級怪最好,若是遇到了,便從懸崖的上方潛入,用隨身攜帶的彈性繩作為牽引,最大可能都減少自己被髮現的風險。

要是被髮現了……那就禱告吧,反正雇傭兵就是這樣,有一頓吃一頓,再下一頓搞不成就成了骸骨。

再走幾步,x忽然攥緊了腰間的刃,指尖機械僵硬地摩挲著刃柄,眼前的景物兀的陷入一片灰藍色澤裡,濃稠的潮氣從四麵八方而來,冷意驟至。

地圖上標記的崖壁到了,不幸的是有深潭,也有a級。

最後一絲僥倖被磨滅,x的心沉了下來,抿了抿唇,他擇路而返,執行plan

B。崖壁的頂端距離此地不遠,他極跑之下很快便行至目的地。

夜森在進入暮色後更是危險重重,x不能浪費任何寶貴的時刻。

抽繩,定點樁,攥繩,看準位置後驀地利用自身重力向下蹬去——

就是現在,那枝褐色的花朵之下!

x咬緊牙關,腰部用力,向旁邊一擺,指尖虛虛的便要觸到那花枝的邊緣。

夜色花柔韌的花瓣擦過指腹,微涼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指尖,很柔,很輕,柔和的花香像極了死前最後的眷顧——x瞳仁縮緊,五指猛的撐開,不死心的又向前勾去,卻是徒勞,任由他猶如困獸般朝前猛抓,蹬踢,發出沉悶的撞擊,身後的力道卻更大,攥著他那段細窄的腰肢,朝著相反的方向猛的拽去。

是怪物黏膩的觸手。

x隻覺得自己渾身都血液在瞬間凝固,不死心的還在催眠自己腰間的是繩索,在發瘋般的垂死掙紮之後,怪物強悍的力道似乎在提醒他的徒勞,觸手冇有第一時間攥緊收縮,而是饒有興趣的扯斷了繩索。得幸於此,他的血肉也冇有第一時間爆漿。

這對x來說卻是天大的不幸。

被怪物虐殺,和被它一口咬斷脖子,x當然希望是後者。

恐懼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,x的呼吸沉重壓抑,卻是顫抖得無法控製住自己呼吸的頻率。x自認為乾這行早就接受了自己不定的生死,但當死亡悄然而至時,他卻也無法保持一貫的冷靜。

怪物冇有給他過多思考的機會,它緩緩的蠕動著觸手,將x拖入了它陰冷潮濕的巢穴中。藉著逐漸昏暗的光線,x絕望的看見了觸手上密密纏繞的暗紋,觸手並不粗糙,反倒是光滑黏膩的,灰色的表層呈半透明狀,其下是隱約可見的青紫色血管,正有力,蓬勃的跳動著。

甚至不僅僅是A級,還是個S級。

誰能比自己更倒黴。。。。

x無言,忽然又自虐的想著自己死的也不算冤。全星係被髮現的s級不超過個位數,而死在低級怪物手下雇傭兵數不勝數,能被s級弄死也算是漲了麵子,不算窩囊過活。

不知為何,觸手的行徑速度很慢,像是在小心翼翼的避免什麼一樣,懸在半空,x的腳尖虛虛蹭過地麵,劃過微涼的湖水,直至濕冷的土壤。

和x想象中的不同,s級的巢穴並冇有燻人的臭味,反倒有股淡淡的香味,土壤也是新鮮的,靠近s級主體的地方更是乾淨的可怕。

比自己家都乾淨。。。甚至它還摘了花放在牆壁上做裝飾,x回想起自己猶如一團雞窩的家,居然還有閒心的自嘲,這個人類還不如讓s級來當,自己除了身份證上寫著人類,其他的還真比不上它。

x被緩緩的放在了地上,在觸手抽開的一刹那,未曾察覺的鈍痛如潮水般湧上腰部——先前被怪物猛的攥住,x出於求生本能儘力掙脫,約莫是受了內傷了。

蠕動退後的觸手忽然頓住了,旋即又湊上前,不顧疼痛,x條件反射的向後爬了幾步,觸手似乎意識到什麼,猛的僵硬在半空,而後咻的一聲竄回主體。

x顫抖著手解開腰部的應急醫療包,他有自知之明,不會妄想能夠逃脫s級的控製,隻是這怪物似乎還不想馬上刀了自己,於是得過且過,暫且先能活多久是多久,先解決眼下的傷痛再說。

一支鎮痛劑被推入了血管,痛感極速退卻,療傷榷待更近一步的深度治癒,但眼下x顯然冇有條件。

他半靠在冷硬的石壁上,仰起頭,深深的吐了幾口氣,忍住因戰栗而盈潤的淚水。

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。

x的思緒很亂。夜森這種中型變異森林怎麼會誕生s級怪物?這怪物到底想要乾什麼?自己能不能活下去?自己如果哭了會不會馬上被殺?太太的漫畫什麼時候更新?基地的布魯茶自己還能買得到嗎?

暈暈沉沉的半睡半醒著,x逐漸忘記了時間過去了多久,隻覺得周遭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冷,抬眼望向狹小的石縫,外頭已然暮色合圍,一切儘數攏在寧靜沉鬱的灰色中。

好累,好想睡覺。乾脆睡死了好了。

x的眼皮愈發沉重,脖頸一沉,便要歪著頭昏睡過去。

觸手又猛的從黑暗中探出一角,仔細攏住x的腰肢,這次它像是控製好了力道,既不會讓x覺得疼痛,又能恰好晃醒x。

x懵懵懂懂間被晃了兩下,猛的坐了起來。

呃呃呃怎麼回事終於要被吃掉了嗎。

觸手像是焦急的晃了兩圈,見著x甦醒這才靜了下來,轉而又一隻觸手纏了過來,隻是那觸手裹挾的不是致死的力道,而是一台銀灰色的冰涼機器。

一台嶄新的,充滿電的,甚至消毒酒精還冇有完全揮發完的——醫療機。

x的眸子驀地睜大。

這個s級不會為了治癒他從基地裡掠奪了一台醫療機吧?

念頭太過荒謬,近乎一下子就被x否決。應當是它剛剛殺了某個醫療小隊?——誰家醫療小隊會隨身攜帶醫療機啊?還是它以前屠虐的某個基地的醫院裡留下的……不可能,消毒水都還在,肯定是鮮鮮繳獲的。

思來想去也冇個靠譜的結論,x有些認命的癱了回去。

管他的呢,不想了,活下來再說。醫療機被安置在x的麵前,伸伸手就能夠得著。這台醫療機看上去價值不菲,若是放在基地裡,應當也是要殺了b級怪物的酬勞才能用上一次的吧。

挑開封口,將機械臂搭在自己受傷的腰部,隨著電流細密的竄過傷部,隱約的鈍痛在機械冰冷的顫動下消失殆儘,隻留下酒精揮發後的微涼。氣溫驟降,作戰服卻單薄,x驀地打了一哆嗦,身旁的觸手也跟著一激靈。

x狐疑的望向手足無措的觸手,覺得這世界真真是瘋了。

這觸手是不是在關心自己……

瘋了吧。

還是被吃掉吧,x覺得自己被吃掉這回事也比s級關心自己這樣的事情發生更能讓他接受——起碼這樣的世界纔是正常的。

觸手兜兜轉轉,拖來了一個鐵板,用頂端分泌出的粘液,順著板塊的凹凸緩緩比劃——我、叫、蘇、萊、爾。

觸手頓了頓,冇顧得上x見鬼了的表情,擦掉了粘液,繼續寫道

——你可以幫我一件事嗎?在我的主體上刺一刀,一刀就可以了,謝謝你。

資訊量太大,x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該想什麼,該從哪裡開始吐槽,隻是木訥,僵硬的點了點頭。

紛雜的想法中,隻有一個念頭愈發清晰——這個人類還是由s級來當吧,字寫得也比他好看。

*

這是x第一次主動接近怪物。

在末世紀的初期,怪物從深淵之下侵入星區,蠶食了一個又一個人類基地,通過愈發深入的瞭解,人類將怪物簡要分成abcd四類,危險度依次而下逐級遞減。而s級,則是近十年纔剛剛被髮現的變異體,它淩駕於a級之上,危害程度不可估量,人類還冇有真正對抗過s級的蠶食,也但願永遠不要經曆。

s級特征性的變異體態就是其觸手的表層附著,不再是以往粗糙質感的真菌群落,而是光滑細膩的類皮膚組織。

至於主體……至今人類也冇有非常詳細的記載,但x有自信,隻要自己活著回去,人類關於s級主體的研究記載定會飛越一大步。

橫亙在他麵前的,是一匍匐著的巨山,冰冷的豎瞳嵌在鴉黑之上,透著冷色的,沉寂的光,無數觸手自主體之下盤繞纏綿,叫人數不清數目,也看不清主體的邊界在何方,隻是這洞穴儼然變得逼窄,森森的透著冷氣。

x遲疑了會,於是壯著膽子抽出了那把鋒利的刃,刃麵寬闊,利處抵在觸手錶麵,x低頭尋思,覺得它背上嶙峋錯落的傷口約莫也是由這樣的刃劈開的。

x費力的爬上蘇萊爾寬闊的背部——準確來說並非是背部,因蘇萊爾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脊椎動物。隻是x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。他將刀嘴對著觸手錶層,猛地揚手,又急又厲地落下,噗嗤一聲,表層崩裂融化,血水張牙舞爪的吞噬了蘇萊爾的脊背,沿著它可怖的紋路一路向下攀爬,直至在蘇萊爾的觸手下形成一塊小小的血泊。

蘇萊爾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幾下,按理說,這樣的小傷口對於它來說不算什麼,但或許是人類落下的力度過分勁道,蘇萊爾覺得自己有點那個了。

就是爽到了。

它用人類的詞彙為自己翻譯。

x冇有察覺到怪物的異動,他還在仔細打量著蘇萊爾的傷口,他所持的刀刃是黑市中頗受雇傭兵歡迎的武器,但對付如同蘇萊爾這樣級彆的怪物還遠遠不夠。而今這把匕首居然輕易的刺破了怪物最為堅硬的背部肌肉

這的確讓x心下困惑。

x輕輕眨了眨他那雙漂亮的眸子,瞳仁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巨大盤亙的怪物,琢磨著合適的落腳點,便要翻身滑落下去,但觸手有意無意的變幻著粗糙度和傾斜角度,使得x總是會卡在某一點處,黑色作戰服裹著的,高高懸著的窄腰輕輕一顫,隨即便又要蜷起他的那雙細長的腿,摩挲著尋找另一條路。

人類滑膩的,羸弱的脊背貼在蘇萊爾的觸手上,它幾乎可以描繪出x隆起蜿蜒的曲線,並非是一味地消瘦,而是富有活力的勁兒,每一塊骨頭,每一塊肌肉,每一次奔騰的血湧都是那麼……勁道。

蘇萊爾控製不住的蠕動顫抖,它隱約覺得自己激動的好像要做些什麼,血液在沸騰,呼吸愈發沉重,它覺得它的那個好像要成熟了,於是那剛剛癒合的傷口又猛的滋出一道血柱,這一次的血水愈發乖張,它們歡呼著落向了x,將他的身軀包裹,旋即留下一道道豔麗的紅色。

x頗有些震驚的抬頭望向又滋出血的傷口,又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刀刃。

老天爺。。。這刀不僅僅可以傷害s級,還可以破壞s級的療愈程式?!??

回去就要訂購一百把!

-至今人類也冇有非常詳細的記載,但x有自信,隻要自己活著回去,人類關於s級主體的研究記載定會飛越一大步。橫亙在他麵前的,是一匍匐著的巨山,冰冷的豎瞳嵌在鴉黑之上,透著冷色的,沉寂的光,無數觸手自主體之下盤繞纏綿,叫人數不清數目,也看不清主體的邊界在何方,隻是這洞穴儼然變得逼窄,森森的透著冷氣。x遲疑了會,於是壯著膽子抽出了那把鋒利的刃,刃麵寬闊,利處抵在觸手錶麵,x低頭尋思,覺得它背上嶙峋錯落的傷口...